法海寺的壁画注重细节，而毗卢寺壁画另有一番趣味

法海寺与毗卢寺壁画属同一时期作品，那么这两座寺内的壁画有什么不同呢？庞薰琹前辈在《中国历代装饰画研究》中提到：“明代的壁画，流传下来的，主要是寺院壁画，其中以北京西郊翠微山麓‘法海寺’的壁画最有代表性”。法海寺壁画出自明代宫廷画师之手，绘制十分考究，绘画技法熟练、高超，题材以佛教题材为主，同样继承唐宋遗风，被称为我国明代壁画之最，是明代壁画巅峰之作。

明 马首明王 壁画 河北毗卢寺毗卢殿藏

然笔者却认为相较之下，同一时期的毗卢寺壁画另有一番趣味。以法海寺中北方多闻天王和西方广目天王为例，可以看出法海寺人物形象精美，衣甲装饰繁复，细节完美无瑕，绘制造型成熟，画面威仪，整体透露着皇家制式下神圣不可侵犯的风貌。

明 焰鬘明王 壁画 河北毗卢寺毗卢殿藏

相较之下，毗卢寺壁画中马首明王和焰鬘明王形象虽不及法海寺壁画一般细节完美无瑕，但是在灵活的动态和张扬的气质上却更胜一筹，不受常见的程式化样式的拘泥，而是画出各具个性的形象，有的沉着冷静、有的不怒自威、有的气宇轩昂，一个个鲜活的个体发挥出了人物内在特质的不同，在共性里找到个性，英国学者柯律格也在他的著作《中国艺术》里提到：“生命活力创造的是艺术而不仅仅是肖像画”。

明 西方广目天王 壁画 北京法海寺藏

这不禁引人思考：究竟是完美的绘制技巧重要？还是生动的表现手法重要？皇家绘制和民间绘制各领风骚，威仪和狂野并列，各自展现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如果以不同的审美价值去欣赏和判断孰轻孰重，也许会有更多不同的观点涌现。

明 北方多闻天王 壁画 北京法海寺藏

在浓厚的三教合流的政治和文化背景下，在时代画风的熏染滋养下，民间艺匠们充分利用壁画的性能，创作出河北毗卢寺壁画这样的艺术杰作。它以其自身既独特又兼容的艺术气质，在壁画艺术中展现出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价值和作用。